——访北航人文学院法学学科创始人

之一刘春茂教授

简介：刘春茂，江西安福人。著名民法学家，国务院特殊津贴专家，主攻继承法、知识产权法，是我国该领域的主要开拓者之一。北京航空航天大学法学院教授，曾担任法学研究所所长和法律系主任，人文学院、法学学科的创始人之一。 

青梅竹马：一生只爱一个人

1935年2月14日，刘春茂出生于一个山区的世代农家，五代以内都没有人读过书。7岁的时候，祖父把他送到村里的小学开始读书，那时候上学还有风俗，会向新生赠送启蒙的贺喜对联，其中“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和“留东西洋，识中外字”是他最深刻的记忆。入学第一天，刘春茂见到了刘氏同族中远房老姑母的孙女刘桃英，两个小孩就坐在一起成为同桌好友。

古诗云：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

刘春茂在南昌第一高中读书的时候和曾经在乡村小学读书的女同桌确定了恋人关系。这时刘桃英已经在北京女十二中读书，书信往来成为两个人唯一的牵挂。1956年的暑假，刘桃英从北京回江西探亲，双方约定刘春茂也从南昌一中回到老家，在这次见面中两人约定：刘春茂明年考北京大学，两人将来一起在北京读书。刘春茂经过刻苦地努力最终得偿所愿，被北京大学录取，后于1960年在北京大学结婚。

刘春茂后来回忆说也许从第一次相见就注定了两个人的姻缘，是“月下老人红绳绑脚”吧。

提出“审判独立”的大讨论——走上学术研究之路 

20世纪八十年代，当时法院在审理案件的过程中，权力在院长、庭长的手中，直接参与案件审理的审判员反而没有裁决案子的权力，公开审判流于形式。所谓审判，“审者不判”。

审判方式主要有两种

一是在案件的开庭审判之前，先由院长、庭长审批作出决定，然后开庭审理，审理的结果按照预先拟定的裁决进行，此种审判形同演戏，人们称之为“先判后审”；

二是在开庭审判之后，合议庭评论作出的决定，必须呈报院长、庭长审批，最后由院长、庭长裁决，院长、庭长享有否决合议庭决定的权力。此种审判实质上是“审而不判”。

刘春茂看到这一现象一方面造成了院长的工作任务量繁重，另一方面没有很好的起到审判与监督案件的作用。他在《法学杂志》和《民主和法制》两本法学杂志上发表了相关文章，第一次提出“法院院长、庭长审批制度应当取消”的观点，这一观点在当时的法学界犹如平地一声雷，引起了法学界的轰动。在当时，仅有的几个法学刊物几乎都发表和转载的他的文章，连最高人民法院主办的《人民司法》也转载了这两篇文章。全国各地许多法院纷纷打电话问最高法院，认为转载标志着最高法院同意院长庭长不再审批案件。就此形成了报刊舆论一边倒的压倒性优势。文章见报后，各种各种议论纷纷而来，有人甚至曲解刘教授的意思，说刘春茂这两篇文章是“不让院长过问案子”、“不让院长审案子”。刘教授当时接受记者采访的时候特别就这个问题进行了详细的解释。刘教授的坚持换来了一次变革，讨论之后最高人民法院以审判委员会的名义发布了一个决定，“院长的审批权还要保留，否决权应当取消。”最终基本上达到了刘教授写文章的目的，至此他走上了学术研究的道路。

后半生：与北航结缘

1985年刘春茂从中央法制委员会调往南开大学法学研究所工作，成为一名法学研究员。1986年他任南开大学法学研究所所长、1988年兼任南开大学法律系主任， 1991年后担任中国高等学校知识产权研究会学术委员会主任，并任协会副理事长。1994年刘教授参加了在广西南宁召开的第6届中国高等学校知识产权研究会，在会上他遇见了中国高等学知识产权研究会理事长北航校长沈士团教授，散步中，沈校长谈到想着办法学专业，刘教授提出将民商法中的知识产权与高科技相结合体现北航特色办学。两人一拍即合，约定沈校长先回北航安排好，之后刘教授可以立刻从南开大学调转到北航来办法学专业，建立法学院。

1995年3月8日，刘教授如期到北航，开启了人生的下半场旅程。刘教授到北航的第一件事就是引进人才，着手组建法学研究所。1997年法学研究所与原北航的社科系、高教研究所合并成立人文社会科学院，当时的行政职务中刘教授是正院级干部之一。但未直接担任人文学院的领导职务，只任法律系主任，法学方向的事由刘教授负责。法学研究所名称保留，直接受校长领导，独立处理法律系事务。 

一日为师，终生言传身教

截止2008年，刘春茂教授为北航指导了20多名研究生，为南开大学指导的本科生、研究生就更多了。他的很多学生现在已经成为司法界的新精英：有大学教授、高级法官也有高级检察官。谈到他的学生，刘教授开心地一一向我们提及学生们取得的成绩，言语间流露出满满的欣慰与自豪。一次他返校和学生合影留念的时候，刘教授说重要场合他所有的学生都要在，哪怕个别学生被学校终止了学业，他还要把学生找来，一起合影留念，鼓励他上进成材。

第一排左起第9人是刘春茂教授

他说“哪怕他退学了，依然是我的学生，也许社会上有人情冷暖、世态炎凉的说法，可是在老师这里学生和以前一样，用这种方式向他传达来自师门的温暖。”

采访刘春茂教授的时间是短暂的，却让我们印象深刻。作为中国十大法学家之一，他的爱情观、价值观深深地打动了我们，一种崇拜和敬佩之情油然而生。作为北京航空航天大学思源大学生记者团（筹）的记者，这是我第一次近距离的和北航老教授沟通，让我在采访过程中感受到真实的北航精神，也更愿意以他们为榜样，不断提升自己，发挥自己的力量，让更多人了解北航精神。

采访：梁嘉伟王越 

撰稿：王  越 

摄影：梁嘉伟王义林 

编排：郭小军

校审：郭永秀